一堂二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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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堂二主
122
陽頂天不想韋一笑開罪長老，出言輕斥：“韋蝠王，不得無禮。”
韋一笑還要再說什麽，看到陽頂天淩厲的眼神，欲言又止，終究把後頭的話吞了下去。
陽頂天森然道：“馮長老，本教中，除了堂主之外，從未有無職級的人統領數千兵馬的先例。雖然他們是珊瑚帶來的士兵，但既然收編到明教聖兵之中，就沒有理由壞了規矩。”
馮長老冷冷地掃了苦兒兩眼，說道：“這個易辦，連苦兒這樣的小婢都能當護教法王，那你也給珊瑚封個法王。當年，衣琇當教主的時候，就十分看重曹家兄妹，一直有意讓珊瑚加入法王之列，所以才特別指派她到春瀟分壇歷練。現在她既然回來了，就該遵照當年衣琇的遺願。”
韋一笑不忿道：“這怎麽行？歷代教主座下法王最多只得四人，如今已是四角齊全，今兒添一個，明兒也添一個，豈不人人都能當法王？”
馮長老冷道：“莫非韋蝠王想看到，兇手繼續在赤狼堂殺人？”
陽頂天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，膽敢在光明頂上如此肆無忌憚地殺人，兇手不是沒將苦兒放在眼裏，而是不把他陽頂天放在眼裏。
而馮長老一心只向著珊瑚，怕她受什麽委屈，既不想眾人怠慢她和她的降兵，同時也有心要擡舉她，於是不斷地貶低苦兒：“不管兇手是誰，兩宗命案都是發生在赤狼堂，可見苦兒無能，兇手才敢這樣肆無忌憚、明目張膽。既然法王編額有限，那我有個折中的法子。苦兒資歷尚淺，難擔大任，而珊瑚能征慣戰，有治軍之能。我認為，赤狼堂應該就由珊瑚主理，苦兒跟她學習軍務。一來，仍保留苦兒赤目狼王的名號，二來，將堂主的實權移交給珊瑚，由她來掌管士兵，一旦發現問題，珊瑚能夠迅速采取辦法應對，不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。”
馮長老甚少幹預教中人事，陽頂天見他執意如此，也不好違拗，雖然心中已有決定，但仍詢問苦兒的意思。
苦兒本就不喜攬權，想到部下對她既不服從，也不領情，不免也有點心灰意冷，說道：“苦兒原本只是一個漁女，教主不以我出身卑賤，提拔到如此位置，心中由是感激。我自知才疏學淺，力不勝任，教主有何安排，苦兒遵從便是了。”
陽頂天凝視她片刻，暗讚她識得大體，點頭道：“好，從今以後，赤狼堂就由你和珊瑚二人共商管治吧。”
見苦兒的職權就這樣分了一半出去，人人都替她不值，但在馮長老面前，也不好多說什麽。
月色籠罩下的赤狼堂，陰森森的樹木在風中搖曳，仿佛是無數只鬼影在起舞。此時萬籟俱寂，只有遠處的貓頭鷹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，仿佛在為這兩宗離奇的命案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。
陽頂天站起身來，對曹珊瑚鄭重說道：“從現在起，你就是赤狼堂的堂主，而苦兒，則為副堂主。兇徒膽敢肆無忌憚地在光明頂殺人，而遇害的弟子，皆是赤狼堂的士兵，你身為堂主，有責任查明真相，以平息眾人恐慌，更不能讓此事蔓延到其它地方，知道嗎？”
曹珊瑚胸有成竹地說：“教主請放心，五日內，珊瑚必定給你一個答覆，絕不容許再有弟子離奇死亡的事情發生。”
馮長老讚賞道：“看看嘛，這才是堂主的風範。”說著又輕蔑地白了苦兒一眼。
陽頂天眉目陰沈，轉身領著眾人離去。
今晚發生這樣的事，範遙還想留在這裏陪伴苦兒，但楊逍卻一把將他拽走了。
待得眾人都離開了，曹珊瑚趾高氣昂地吩咐著苦兒：“你馬上命人將弘義閣打掃出來，明日起，本堂主就要正式過來就任。”
苦兒擔心道：“但當務之急，應該先集中人手，查找兇徒。我們派人到堂中各處查察，看有何面生的人，然後聯絡各堂，在光明頂內外巡查。至於打掃之事，不必急在一時。”
曹珊瑚冷道：“現在我才是赤狼堂的堂主，要做什麽，我自有分寸。”
苦兒無奈，只好照辦。
哪知，一連過了三日，曹珊瑚只顧布置自己的辦公之所，絲毫沒有查找兇手的意思。
※ ※ ※ ※ ※
這日楊逍不得空，就讓豆蔻陪曉芙去百草廬換藥。胡青牛正好不在，就由醫女麥冬幫她上藥。
麥冬的手法十分粗魯，神情也很不耐煩。原來她一直私慕楊逍，把曉芙當成情敵，對她怎會有好面色。
曉芙的傷口被她包紮得很疼，便請她將紗布稍稍松開一點，卻被她一番冷言冷語頂了回去。曉芙不想生事，只好忍耐。
豆蔻想起那“紅蠊花枝膏”也快用完了，就問麥冬多要一瓶，豈知麥冬陰陽怪氣地說：“豆蔻姐，你以為這紅蠊花枝膏是普通的藥膏麽？想要幾瓶就幾瓶呀？光是裏頭‘花枝’一味藥便得來不易，要用到三十八條烏賊的墨囊來提取。玉珠峰附近沒有海，最近的八甲海也在千裏之外。烏賊又不常見，有時我們在那邊采藥，花上一天也只能抓個幾條。你們樂逍堂隔三差五就來拿兩瓶，我們就算是天天什麽事都不幹，光蹲在海邊撈烏賊，也趕不上你們堂裏的消耗。再說了，在明教裏頭，哪個堂中的弟子士兵不受刀傷劍傷？憑什麽別人只用止血草、金創藥，偏你們樂逍堂的人就特別矜貴，非得用這樣的好藥？”
豆蔻見她對曉芙十分粗魯無禮，心中郁悶已久，聽得她這般啰裏啰嗦地諷刺樂逍堂，更是怒從心起，反手便欲給她一掌，但想到這是胡青牛的地方，只得克制，說道：“紀姑娘這傷養了大半個月，才剛剛用完一瓶藥膏，怎麽就成了隔三差五來取了？你既說這藥膏如此珍貴，難不成是你們這些醫女監守自盜，卻把賬記到我們頭上？”
麥冬氣沖沖地去取來登記冊，逐頁逐頁翻給豆蔻看，冷聲道：“你的眼睛要是沒瞎，就麻煩看清楚上面的登記！經常來取這紅蠊花枝膏的，是不是樂逍堂的人？”
豆蔻和曉芙接過登記冊來看，皆是一怔。果如麥冬所言，每隔個三五天，就有樂逍堂的婢仆來拿紅蠊花枝膏，而且一拿就是五瓶。
曉芙心下大奇，是誰要用這麽多的藥膏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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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頂天不想韋一笑開罪長老，出言輕斥：“韋蝠王，不得無禮。”
韋一笑還要再說什麽，看到陽頂天淩厲的眼神，欲言又止，終究把後頭的話吞了下去。
陽頂天森然道：“馮長老，本教中，除了堂主之外，從未有無職級的人統領數千兵馬的先例。雖然他們是珊瑚帶來的士兵，但既然收編到明教聖兵之中，就沒有理由壞了規矩。”
馮長老冷冷地掃了苦兒兩眼，說道：“這個易辦，連苦兒這樣的小婢都能當護教法王，那你也給珊瑚封個法王。當年，衣琇當教主的時候，就十分看重曹家兄妹，一直有意讓珊瑚加入法王之列，所以才特別指派她到春瀟分壇歷練。現在她既然回來了，就該遵照當年衣琇的遺願。”
韋一笑不忿道：“這怎麽行？歷代教主座下法王最多只得四人，如今已是四角齊全，今兒添一個，明兒也添一個，豈不人人都能當法王？”
馮長老冷道：“莫非韋蝠王想看到，兇手繼續在赤狼堂殺人？”
陽頂天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，膽敢在光明頂上如此肆無忌憚地殺人，兇手不是沒將苦兒放在眼裏，而是不把他陽頂天放在眼裏。
而馮長老一心只向著珊瑚，怕她受什麽委屈，既不想眾人怠慢她和她的降兵，同時也有心要擡舉她，於是不斷地貶低苦兒：“不管兇手是誰，兩宗命案都是發生在赤狼堂，可見苦兒無能，兇手才敢這樣肆無忌憚、明目張膽。既然法王編額有限，那我有個折中的法子。苦兒資歷尚淺，難擔大任，而珊瑚能征慣戰，有治軍之能。我認為，赤狼堂應該就由珊瑚主理，苦兒跟她學習軍務。一來，仍保留苦兒赤目狼王的名號，二來，將堂主的實權移交給珊瑚，由她來掌管士兵，一旦發現問題，珊瑚能夠迅速采取辦法應對，不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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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兒本就不喜攬權，想到部下對她既不服從，也不領情，不免也有點心灰意冷，說道：“苦兒原本只是一個漁女，教主不以我出身卑賤，提拔到如此位置，心中由是感激。我自知才疏學淺，力不勝任，教主有何安排，苦兒遵從便是了。”
陽頂天凝視她片刻，暗讚她識得大體，點頭道：“好，從今以後，赤狼堂就由你和珊瑚二人共商管治吧。”
見苦兒的職權就這樣分了一半出去，人人都替她不值，但在馮長老面前，也不好多說什麽。
月色籠罩下的赤狼堂，陰森森的樹木在風中搖曳，仿佛是無數只鬼影在起舞。此時萬籟俱寂，只有遠處的貓頭鷹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，仿佛在為這兩宗離奇的命案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。
陽頂天站起身來，對曹珊瑚鄭重說道：“從現在起，你就是赤狼堂的堂主，而苦兒，則為副堂主。兇徒膽敢肆無忌憚地在光明頂殺人，而遇害的弟子，皆是赤狼堂的士兵，你身為堂主，有責任查明真相，以平息眾人恐慌，更不能讓此事蔓延到其它地方，知道嗎？”
曹珊瑚胸有成竹地說：“教主請放心，五日內，珊瑚必定給你一個答覆，絕不容許再有弟子離奇死亡的事情發生。”
馮長老讚賞道：“看看嘛，這才是堂主的風範。”說著又輕蔑地白了苦兒一眼。
陽頂天眉目陰沈，轉身領著眾人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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麥冬的手法十分粗魯，神情也很不耐煩。原來她一直私慕楊逍，把曉芙當成情敵，對她怎會有好面色。
曉芙的傷口被她包紮得很疼，便請她將紗布稍稍松開一點，卻被她一番冷言冷語頂了回去。曉芙不想生事，只好忍耐。
豆蔻想起那“紅蠊花枝膏”也快用完了，就問麥冬多要一瓶，豈知麥冬陰陽怪氣地說：“豆蔻姐，你以為這紅蠊花枝膏是普通的藥膏麽？想要幾瓶就幾瓶呀？光是裏頭‘花枝’一味藥便得來不易，要用到三十八條烏賊的墨囊來提取。玉珠峰附近沒有海，最近的八甲海也在千裏之外。烏賊又不常見，有時我們在那邊采藥，花上一天也只能抓個幾條。你們樂逍堂隔三差五就來拿兩瓶，我們就算是天天什麽事都不幹，光蹲在海邊撈烏賊，也趕不上你們堂裏的消耗。再說了，在明教裏頭，哪個堂中的弟子士兵不受刀傷劍傷？憑什麽別人只用止血草、金創藥，偏你們樂逍堂的人就特別矜貴，非得用這樣的好藥？”
豆蔻見她對曉芙十分粗魯無禮，心中郁悶已久，聽得她這般啰裏啰嗦地諷刺樂逍堂，更是怒從心起，反手便欲給她一掌，但想到這是胡青牛的地方，只得克制，說道：“紀姑娘這傷養了大半個月，才剛剛用完一瓶藥膏，怎麽就成了隔三差五來取了？你既說這藥膏如此珍貴，難不成是你們這些醫女監守自盜，卻把賬記到我們頭上？”
麥冬氣沖沖地去取來登記冊，逐頁逐頁翻給豆蔻看，冷聲道：“你的眼睛要是沒瞎，就麻煩看清楚上面的登記！經常來取這紅蠊花枝膏的，是不是樂逍堂的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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